吳羨kiri

是非在己,毁誉由人,得失不论。

【薛晓】强买强卖(六)

今天才有空看起来,来各位宝贝们,请你们来看看,什么叫做神!仙!写!作!


我能摸摸 吗:

OOC








  “他怎么了”晓星尘的回复姗姗来迟。粟粟(女实习生,NPC)等了十几二十分钟。




  要说的话,他性情极其温和,要是评选B市最不跋扈的富x代,晓星尘极有可能拔得头筹,他这样的人断然没有长久忽略别人的先例和道理。今次真算是例外了。




  姑娘急缺倾诉对象,和哪位前辈上班聊八卦都不妥,就晓星尘最好说话又最没有管辖她的心思,她扔一个娱乐新闻链接过去,“我哭了”。




  上面几张照片聚焦的是同一个身影,时间是半夜三更,衣服则是他上他家去的那一套。晓星尘的胸腔某处剧烈地发作起来。




  输入框里一个“我”,删掉,换做“他”,他什么呢?晓星尘垂下眼睛,瞧见键帽上一个湿的指纹,刚印上去的,冰凉的。




  他心里不仅有鬼,还有块淤伤似的患处。二十几年都未曾出现过的,那么新鲜,那么痛,他手足无措,他不知道怎样应付。




  女孩子见他又半天不讲话,闷闷地发了一串。




  粟粟:那好吧。




  粟粟:等会儿请星尘哥吃中饭




  粟粟:谢谢星尘哥给我带洋哥的签名




  “洋”字看得他头晕眼花。晓星尘不想活了。






  


  苏涉奉金光瑶之命去夜店捉拿薛洋。顺着大明星的放浪形骸地图找到第三家,一个叫Salvaje的nightclub。门口的保安换了一批,里面的服务生他也不认得了。他在最好的卡座找到薛洋,薛洋嫌苹果马提尼没劲,正在用子弹杯喝威士忌。一边随着dj打碟摇头晃脑的,还笑嘻嘻地举杯,问他要不要。苏涉要他走,他立马变了脸色要他滚,要金光瑶也滚。为什么要阻挠他寻欢作乐?就是晓星尘也拦······晓星尘?晓星尘他妈的算什么东西。他薛洋还迈不过这个小水洼啦?他冷冷一笑,无视苏涉,靠在卡座上,眼神往舞池里招摇,没过多久就有人端着杯子要凑上来。




  苏涉冷眼瞧着。高个子青年,得有一八零,小臂内侧文一行拉丁文,盘条亮顺,一手姿势漂亮地端一杯sex on the beach。在薛洋身边施施然坐下,腰肢就要贴上去——




  薛洋碰倒了个酒瓶,声势震耳欲聋。




  他掰着那人手臂,甜的鸡尾酒洒到对方裤子上,声色俱厉地让他滚,音乐声很大都盖不过。男青年脸色变了。眼看着薛洋就要提脚踹人,苏涉忙上手阻止。你够了,他对薛洋说。




  最终以薛洋桌上杯子的壮烈牺牲结束。苏涉替薛洋擦屁股,给男青年转了一笔钱。男青年在洗手间擦酒渍,闷声闷气骂人:他妈的,到底是谁先勾引谁啊。苏涉说:别跟他一般见识。男青年哼笑一声:是,他有病。




  




  他有病。他前无古人地,在一个名为晓星尘的泥淖里一失足成千古恨,现在病入膏肓。手上一处牵筋动骨的伤口。晓星尘是他发炎的智齿,是闷声作痛的软肋,从前的犬马声色无法教他快活,反增添痛苦。他被平安无虞地押送到公司接受金光瑶的审视。被夜店灯光隐匿的苍白脸色在日光灯下终于得见天日。瘦削,颓废,眼下两片阴影要挂到颧骨上,比戒毒所里的x导还憔悴。




  金光瑶掀起眼皮看他一眼,是不带探究意味、知根知底的一眼。寻常医生看病望得望闻问切,他金光瑶看薛洋,隔这么远的一眼就能看出他深入根骨的是什么症结。金光瑶识趣地避开,左手抽出个本子让苏涉递给他。




  薛洋甩脸子给他看:“我不演。”




  “那你想干什么,去戒毒所和x导做伴?”




  “你管我。”反正也没人会在乎。




  “已经替你接了,特别出演,拍二十来天就走。”金光瑶站起身,准备离开。




  薛洋这才给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眼神,哂笑道:“你拉皮条呢?”




  “总比看你在这棵树上吊死强。”他略去一个名字,克制着拿捏在薛洋七寸下方,姿态很游刃有余。




  “谁要在一棵树上吊死。”薛洋被踩到痛脚一样的气急败坏,“你知道个屁。”后半句说得恶声恶气。脸上总算又有几分少年的生动怒意。




  




  金光瑶为失-足青年从-良再就业操碎了心。剧本是武侠片,导演深受胡金铨影响,要去南边荒僻的竹林里拍戏。金光瑶是这个电影的出品人,让薛洋去演,和这边就隔得远了,得有大半个月回不了,此举是有意让他冷静、收心,回来继续独自美丽。你是浪子就别泊岸,一个晓星尘而已,就此翻船,未免太不值当。




  




  电影八月底开机。薛洋进组拍了一周,还算安分。金光瑶去东南某市办理在那的影视公司股权交割事宜(他不是法人代表,是股东),与薛洋拍戏所在地所隔不远。他原定于当天往返,结果天气预报该省有强台风登录,航班临时取消。他不得不多留一日,闲着也是闲着,出品人就去片场看看,顺便验收某失-足青年再就业成果。台风前天气过分晴朗,拍摄进度缓慢,薛洋休息时躺在椅子上玩手机,看神色已无大碍——他一向对其他人爱答不理。就是瘦了一点。导演说,瘦一点更上镜了。挺好的。




  下午没有薛洋的戏份,他们四个人,乘一辆路虎揽胜去镇上吃饭。司机绕盘山路开,车子爬过一次坑,一撅蹄子不跑了,几人只好打电话等别的车来救。金光瑶下车透气,苏涉和小助理鱼贯而下,站路边做低头族。小助理拍拍照片,发朋友圈,苏总助往下一拉就刷新出来:小助理的两张风景照中间夹着个水逆退散符。




  苏涉心说薛洋最近是怪倒霉的,坐个车好端端地又抛锚,说不定就是因为······车窗降下,露出薛洋的脸,他刚睡醒,面色不善还带着点倦,做了什么不大好的梦似的,眼睛湿漉漉的,难能可贵地有丁点惹人怜爱。他朝助理喊:水呢,车上没了。助理手足无措,上哪找水。苏涉不讲话,往金光瑶离开的地方去。小助理喊涉哥,喊一声又怯生生住口。小丫头跟了半年还是怵,最怵薛洋,本来好些了,近期又束手束脚起来。薛洋骂一句操他妈,下车时把门摔得震天响。




  金光瑶特别淡定,一看时间四点五十五,就打算在哪找个地方凑合吃点算了。他往阴凉处走,松涛阵阵间望见一座庙的顶。有和尚走出来,迎面施了一礼。




  金光瑶驻足微笑颔首,带着点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。也不是封建迷信,就是跟薛洋这样的人共处,平时少不了听几遍心经念几声佛。




  薛洋从后面走上来,他和佛门清净地八字不合,简直要崩溃了(他现在敏感异常,能轻易被任何一点幺蛾子烦死),说你他妈有病吧。眉毛上悬一滴晶亮的汗,看着怪生气的。金光瑶兀自往里走,一边说:你渴吗?里面有水。




  薛洋在院子里抽烟,下巴到脖颈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弧度,烟灰和香灰一起落进翻着花瓣的泥地里,最后大不敬地把烟头摁进香炉。其余人很快出来。在山泉水池子边洗手上廉价线香染的玫红色。金光瑶用纸巾擦干手才发现薛洋不知所踪。找到后院才发现,大明星站在丛竹子边凝视一座小小的神龛。见有人过来,陡然抬起眼睛,除了一瞬间的森冷和警惕,眼神里没有疏漏。




  回程由苏涉跟着前边的车开。薛洋最后一个上车,坐下后金光瑶问他那么专心,发什么宏愿呢。薛洋看他一眼,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警觉,忽然又无所谓地勾勾唇角。




  苏涉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这人要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。接着,果不其然,听到薛洋说:许愿晓星尘家早点破产。




  小助理手一抖,刚接的凉白开洒衣服上。




  他继续口无遮拦,语气是一种尖刻的甜:他的钱都在我这里,到时候他来求我给钱,我就说,行啊,让我干一次三万,你稳赚不亏吧。算盘听着可以,为人不知的是薛洋为此还往功德箱里扔了一张钞票,数额很微妙,说多呢,比之木头箱子里的钱财总量都显得杯水车薪,说少吧,他掏的是他身上压箱底的最后一张现金,可以说是真正的巨款。




  坐车里的几个心里都不约而同地“咯噔”一下。薛洋对晓星尘贼心不死。现在竟然都不加遮掩了。金光瑶一个字都不想讲,这样下去迟早得在娱乐新闻看见当红明星被押进精神科的消息。




  夜里,台风在沿海城市登录,此地受到波及风雨大作。小助理第二天起早来敲门,告知他风雨太大今天先不拍了,小小声抱怨天气说迷信没用。薛洋顺手抄个靠枕扔过去让她闭嘴,没用也得有用。




  




  晓星尘和薛洋分开半个多月,情场失意,商场得意:论文开题时投的短视频APP现在做得风生水起。前一天和公司负责人吃饭,负责人说产品正做宣传推广,广告公司那边准备选一些年轻的一线明星,又说晓星尘是股东里最年轻的,能不能给点意见参考。晓星尘点点头问备选有哪些,负责人饶有兴致地发了个广告公司给的pdf给他。晓星尘点开:一水的神仙面孔,个个身着华服。他目光匆匆掠过时,心抽痛了一下。




  薛洋的照片位居其中。




  晓星尘把pdf往上滑,手指打着不明显的颤,在屏幕上留一道凉凉的湿渍。对面负责人看不见他表情,问有无哪个中意的。他垂着眼睛,感觉呼吸都艰难。含糊推脱道:自己不是很了解。




  负责人唔一声,然后讲八卦似的跟他科普:里面的那个谁,前一段,好像负面新闻挺多的,是不是社会影响不太好,我记起来了,好像是那个······薛洋。




  “不会······”晓星尘下意识反驳。对面筷子停了,等他的下文。晓星尘一时失言,脸上就有点挂不住,补充说明:自己跟他公司的总裁金光瑶认识因此有所耳闻。




  跟本人没特殊关系。




  服务生来上菜,六只晶莹剔透的石榴包在西式大盘子里排成几何形。晓星尘筷子象征性动一动。他表面淡定,饭是半点也吃不下。等菜上完就推说有事离开。




  




  晓星尘的沉痛不是醉生梦死的那一种,它绝不公之于众,在他灵魂深处发作得很安静。但也足够长久和深刻。具体表现之一即为食欲的与日俱减。第二天是工作日,他例行公事般与同事们吃中饭。等电梯时女实习生挨着他站,情绪不高昂地刷微博。电梯间的电视今天调在新闻频道:今年第17号强台风“榕树”已于昨夜十一时在Z省登陆,登陆时中心附近最大风力14级,对该省造成严重风雨影响。




  他正关心女主播衣着,关心记者的安危,关心灾区经济损失救灾情况(反正不要想那个谁就好),实习生妹妹的手机“啪”地摔地上,电梯间没有地毯,晓星尘帮她捡起时看见屏幕碎了。




  还看见亮着的屏幕上一个微博:今早风好大,中午才停。路过x地看见有个剧组布景啥的都塌······




  他没来得及看完,猝不及防想起薛洋四天前发的微博定位。




  




  晓星尘来电话时金光瑶坐在简陋的大堂等薛洋下楼吃中饭。刚互相问过好,薛洋走过来,面无表情在对面坐了。金光瑶听着电话那头晓星尘问他是不是在Z省看项目,语速有点着急,心里觉得好新鲜,对薛洋做了个口型:晓星尘。




  薛洋脸色骤然变了几番:“耍我?”不出声的质问。




  金光瑶笑得戏谑,摇头,应了那边几声,继续唇语:问你在哪。




  薛洋飞快在备忘录上打字给金光瑶看:“说我不在”。眼神有一丝威逼恫吓的意思。




  金总在这样的逼视下搪塞说薛洋在外面拍外景呢,具体状况(比如现在在哪)一概不知;自己下午就回B市了。语气滴水不漏。言下之意没那么多闲工夫看薛洋。




  挂了电话毫无忌惮地就问:他干嘛给我打电话。薛洋在操作手机,答得直白:我拉黑了。




  金光瑶瞧他把手机锁上,动作恶狠狠的,开口揶揄:还挺有骨气。薛洋厚颜无耻地回他:多谢夸奖。




  结果吃饭半小时,一直往自己手机瞟。




  




  晓星尘落地时下午三点半,雨刚停不久。出租只到镇上不往下走,他在租车行里被人捏了一通软柿子,70块一天租辆现代SUV。跟GPS开了一个钟头,见到了一片无边际的、随风起伏的竹海。路很湿滑,有人进进出出,他跟着往里走,看见兵荒马乱,一地鸡毛。设备、搭的布景都被吹塌了,满地都是被压断的竹子。他在断壁残垣里跋涉半天,深入桌椅的残肢和房梁的遗骸时才遭到阻止。清理的安保见他浑浑噩噩往前走,不得不出言拦一下:诶诶诶,干嘛呢?别走了,添乱啊。




  对不起。他问,师傅,请问这儿拍电影的去哪了。




  保安以为他是哪位的粉丝:我哪知道。




  他被抽掉力气一样要坐旁边一个看似完好的椅子上,被保安阻止:不能坐。男人踢了踢椅子,没用什么力气,塌了。




  他盯着散架的木头看一会儿,说:谢谢您。转身走。保安叔叔看他背影摇摇晃晃的,左脚鞋底带着个竹枝,右脚踩一下,摆脱了。晓星尘走到路边,坐进车里,方向盘都没力气动。他给薛洋打电话,此时正值下午五点五十多,山头背后有隐约的霞光,被暴雨洗过的天空一片明澈,地上是与之背道而驰的混乱凄惨。等待的时间没有尽头。他心跳得没有章法。




  打不通。




  他开车回城里,块进城时经过个自助加油站。国道山体滑坡了,回市里的车全往小镇走,不少车和人在这儿排队。他目视前方,目光殊无焦点。加油机边的车上下来个女孩子,把油枪往加油口里怼,却不知道该提阀门。后边一辆车等不住似的,后座开一扇门,下来个戴黑色棒球帽的人,帽檐压很低,还戴了墨镜。




  这个身影他太过熟悉,日日在他眼前晃,不在跟前了还能进到梦里,于是他此刻也觉得恍惚,心想:该不会是做梦吧。




  直到那人往回走,他才反应过来,抛下这辆现代就往前跑。




  薛洋太不自在了,小助理一根筋,金光瑶临走假惺惺地嘱咐几句,就几乎寸步不移地监视他。出来吃个饭也跟。他一口气在心里憋着,正好路遇二百五,想上去问候两句,连个声都没出,又受到助理急赤白脸的阻拦。算了,我算nmb。薛洋忍住踹那人轮胎的冲动,往回走,拉开车门的手被拽住。




  “薛洋······”




  声音来自他视野的盲区,属于拉着他肘部的这位。是他初见时就那么中意、给过他那么多快乐、那么多痛苦、还有左手上那枚伤疤的——




  晓星尘。








-----tbc-----


 


本来想创作一些合理情节&精美文字,可我的word它有自己的想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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